采访、撰稿 | 尤丹
整理 | Helen、柳莺
写在前面:忙里偷闲,春日的北京,和小帅导演的一番相聚约谈,像极了他的影像风格:真诚、温暖、单纯、充满希望,勃勃生机,踏实又有质感。从去年的上海电影节到今日,冬春影业成立整整一年。将个人经历和自己的电影作品贴近,在中国电影人里始终保持自我,当很多人用“坚守”之类的字眼形容王小帅时,我反而被他诚实地从自我出发的态度打动。
我们很少拿电影当艺术叙事工具来看,在我们的语境里,电影好像永远得和文学之类的叙事工具有绝对的区别,电影里不能说自己,但当下,在创作过程中经常有人不能正视自己,这是创作理念上一个大漏洞,因为不看自己的内心,便不能把自己的内心在作品中相应地投射。”而导演,恰恰却是一个可以正视自己内心的创作者。
深焦:去年上海电影节,冬春影业宣布成立,相比从去年到现在,您已经看到了不少电影项目的创意和提案,目前除了您自己的片子外,冬春影业主要在开发哪些项目呢?
王小帅:冬春上海一成立,目标还是很清晰的,就是抓内容。这些剧本都是在那些创投会上慢慢挑出来的。那个时候,其实我们已经有了四、五个项目的设计,有两个是通向市场的。其中有一个还在上海电影节创投上拿了一个奖。另外两三个也是青年导演,比较倾向于作者型。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一直在做,到了年底年初,立项,修改剧本陆陆续续完成。这个春节以后,执行和推出的两个《爱在樱花盛开时》和《日月星辰》。现在已经在拍摄了,其他两个市场化的东西在慢慢推进。
深焦:现在已经开机的这两个项目,您当时是怎么发现的?您又如何判断,说这个项目可以投资?
王小帅:剧本有主动去找的,也有送过来的,目前开拍的两个都是主动寻找比较多一点。去年我恰好在青年电影节是创投评委,看到很多剧本。我们选项目的原则,就是首先要看剧本,而且最好这个剧本是导演自己写的,这是第一个环节上的判断,通过文字和通过一些表达,已经呈现了它的基本的诉求和导演的素质。那么,剩下就是转换,我们在这个转化成电影的过程中帮助他。导演第一次拍摄,没有经验,我们就需要给他搭个班子,或者他自己寻找的一些志同道合的、年轻的合作者来共同努力,把文字的东西转换成影像。
深焦:那所以说这些导演的前提是都要有一个完整的剧本。
王小帅:对,,拍摄处女作的导演通常没有可供你参考的电影文本,所以只能是通过文字。
深焦:这两个项目都是拿到全剧本,然后发现剧本有后续的推进性?
王小帅:拿到剧本觉得不错,同时要跟导演开始接触、聊天,听他通过阐述说自己的剧本,要不然的话也可能是别人写的,比如说挂他名,对吧?所以我们就是要反复确定,剧本中好的地方确实是通过导演本人的脑子构建出来的,这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。
但这也很冒险。我们总是说就是好的剧本,不见得拍成好的影像,或者是一个不太好的剧本,如果导演能拍的话会有质量提升,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,但是我们总要要冒这个险,总要让年轻人有这个机会。
深焦:这一点特别难得,我身边有很多青年导演,也会做一些项目,但其实真的迈出这一步,其实是一个挺艰难的过程,而且还要向资方去妥协,作者电影的风格就越来越不明显了。您这边特别好的一点就是,可以尊重他们的原创性,对于导演风格进行最大化的展示,然后同时从内容角度去把控,去对他们进行指导。所以说目前您是在做监制的一个转型?
王小帅:一个导演,或者一个还没当导演的人,拿出一个剧本,从好的方面讲就是他有很多理想和想要追求的东西,他很需要碰到认可他们的人。现在这个市场上,往往导演想要的和投资人想要的会有一定距离,怎么去弥补这个距离,就非常重要。导演有他的想法,投资人或者制作人能不能认识到这个价值?我觉得一方面需要勇气,一方面需要经验吧。
假如有个好的监制,对这样的东西有很清晰的价值认识,才能很好地弥补之间导演和投资人之间的认识差异。当然作为中间人,本身也需要去做好一定的规划,知道我究竟要做什么事,如果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,价值观是一致的,对电影的认知是一致的,那剩下就去努力了。
深焦:现在这两个项目的资金是如何解决的?
王小帅:我们是主要发起方,也是主要投资方。同时,我们邀请了一些志同道合的,对影视制作有追求的公司加入。这两个项目跟我们有合作的,其中就有合一影业、北京大桥唐人影视传媒有限公司、方金影视文化传播(北京)股份有限公司、北京惠人新峰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等等。大家也都愿意发展自己的公司,也都愿意在年轻的导演上寻找合作伙伴,所以就加入了。
深焦:您之前的作品都充满人文关怀,有温度,但现在市场可能把这些东西越来越消磨得越来越快,所以其实这种风格的电影的存在是非常积极的。之前,您说过,冬春是比较任性的公司,这个任性体现在哪些方面?
王小帅:就是做别人不敢做的吧。所谓任性就是,在这样的大环境下,可能大家都往一个方向看,就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性,忽略了大家所说的更需要的东西,就像你刚才说的真正的电影,对质量有要求的,对导演的追求有要求的,可能并不是现在市场上所谓流行的。这些东西我觉得总要有人去做。但又不能把全部的压力都扔在导演的身上,否则他就只能做白日梦,写剧本天天幻想,总得有人出手帮助。
现在的市场大家都冲着一个方向,大市场大数据,然后获得这个盈利的数据、税额等等。那我觉得我们公司之所以任性,就是说我们一直在做我的电影,不去随波逐流,也不去迎合。等到我转换了身份,变成一个公司了,我们也不能就忘了初衷。如果我们不忘的话,我们就可以任性一点,用公司的行为去做这个。以前我的任性是导演的身份,现在我以转换公司和投资人的身份继续任性。
深焦:其实这个“任性”还是褒义的,是在精神上的任性,是我们在创作上不被现在东西影响,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去看市场的形式。您可以既当导演,又当投资人,更多元地去理解这些青年导演。
王小帅:多元和补充是必然的,而且如果谈到市场的话,我觉得单一的市场是最愚蠢的。市场需要真正的多元,让一些价值是在这个社会里面真正起作用,而不是人为的制造一些烦恼,这个才是市场,并且是更大的市场。我们现在流行的心灵鸡汤里面,流行最多的是马云讲话,做企业创业一定要看20年以后,你不要告诉我现在挣钱,那没用,要看到未来。既然马云这么讲话,大家都在到处传播,那我们在行为上为什么不去这么做?虽然马云说的可能是另外一个行业,但是理念是一致的做影视也是,要是想要做长远的发展,你现在的储备不光是为你公司,也是为整个社会这个电影的形态和生态做储备。
深焦:是,其实现在的电影,如果真的放到10年以后,能够留在华语电影史拥有自己的位置,才是很重要的。
王小帅:一方面,作为公司和投资的行为,一定是要有保障,风险降越低越好。但是,关于回收和所谓的商业价值,也可能并不是数钱,一部作品可以有很多价值,未来或者甚至当下,它所换来的价值,只要换来了,就不要去过度的担心。
现在中国市场的畸形就在于,有些电影投资达到了百分之五百,一千,百分之一万的回报变成一个标杆了,好像达不到这个就要说失败了,这个已经是一个误导,很荒谬的。任何一个商业投资行为,只要你不赔本,有盈利,就是很好的。有了这样一个客观科学的目标去经营的话,其他的附加价值才能显现出来,比如从国家经济发展角度来讲,有6%的经济发展可能就已经很好了,不一定要追求快,放慢下来一点点,可能就会对环境保护起到作用,,帮助了很多社会福利,其他的附加值就出来了。
深焦:没错,特别同意您说的,那您这两部新的做监制的这两部电影,除了资金之外,您在创作上也会帮助他们吗,比如说修改剧本,或者是在讨论大纲,开创作会,还是说会给他们一个空间的自由?
王小帅:一个监制实际上真正起作用的最关键的环节点,可能还是在剧本创作,虽然这个剧本出来的样子还不错,但是要想慢慢地更进一步达到可拍摄的标准,还需要在各个方面进行提升。同时,有的时候年轻导演在表述自己的想法的时候,很难用理性做一些归纳。我们的介入,会让一部电影拥有更强的生命力。
当然,刚才说的拍摄处女长片导演,在创作状态上跟学生作业、小短片都不太一样,所以我们也会帮助他去配合一些资源。我们希望新的导演能带自己的拍摄团队,但是在制作、制片方面,他的资源就会差一点,所以我们要帮助他去做这个事情。另外,还有一些演员资源,也去帮他去找。
深焦:之前我看了些项目资料,《爱在樱花盛开时》女一号是王玉雯,其他演员也都是比较非常年轻演员。在选择演员上,您是如何考虑的呢?
王小帅:《爱在樱花盛开时》是一部作者型电影,主角年龄段是很小的,所以我们选了王玉雯和另一位小鲜肉男主角彭昱畅。然后另外一部《日月星辰》,说的是一位60多岁的老人的生活,家庭生活为主线,那么我们就帮他们找到了演员涂们。涂们出演电视剧比较多,这个戏又是发生在内蒙古鄂尔多斯,所以要找符合当地气质的人,涂们是非常合适。他除了演成吉思汗这些王族的,在去年还演过一个叫《告别》,这部电影我觉得非常优秀,所以会选择他。
深焦:这两个项目其实在创作之初,就得到了很多电影节、创投会的认可,那您之后是否会从监制角度帮他们去走一些电影节?
王小帅:一般的电影节都有很强的嗅觉,大部分电影节会用自己的眼光来寻找认为适合自己的影片。所以其实电影在开拍的那一刻,它的命运已经是定下来了,交给导演,导演的完成度好不好,一般监制也没有办法多说。现在这两部电影,让我觉得难能可贵的地方,是他们始终坚持自己最初的一些想法,也不去学习现在流行的东西,不盲从。
深焦:我觉得这两位导演比较幸运,很多90后青年导演很想有机会去拍长片,但是可能是碍于市场没有这么多机会,需要更多的伯乐去发现他们。
王小帅:我们其实一开始就在默默做很多事情,不过现在我还是希望等电影出来以后,看看这样的方式,能够帮他们到什么程度。在外是否成功,我现在不去做预测。只要做出自己当初想做的东西,对我来说既是一个最大的欣慰。现在市面上太多导演,非得按照投资人的意见去改,这个很可惜。如果一个项目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比较混乱的话,那就要质问你作为决策者和投资人是不是有眼光。
深焦:拍戏的过程,其实就是搭上所有的资源,成就导演个人想要表达的文本的镜头化。现在青年导演也非常需要一些前辈的建议,现在真的能潜下心来,去写两三年剧本的人,还是很少,这些青年导演你会给他们什么样的意见?
王小帅:我们以前觉得导演是个很神圣的行业,一个稀有工种,碰到一个导演好像很稀奇。而现在,中国电影的形态变化是导演成为一个普遍化的职业。就像过去说,扔下东西砸到人,砸到10个人,里面有9个人都是导演。所以,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建议,电影导演这个行业还是很吸引人的,也不用建议他们怎么来做。
深焦:新导演会有自己的制片人吗?
王小帅:现在制片人是刘璇(王小帅的妻子,同时也是冬春影业的合伙人),她会去统筹上、中、下游所有的环节,那真正在制作这个环节还是按传统有一个负责的主任。
深焦:确实环境有点混乱,你不知道什么是专业的,什么是投机的。
王小帅:只能说有缘分的话,你可能会看到这个很有潜力的剧本。现在有那么多公司、平台、创投会,很多公司也在寻找这样的内容,祝这些青年导演好运,也祝投资人好运。
深焦:当监制跟当导演最大的区别是什么?是会省更多心的,还是说因为这些都是年轻的项目,所以会感觉会比自己当导演的时候付出了更多的心血。
王小帅:现在就只能适应这个新的身份。导演在实际拍摄中,你只能远远地来观望。这两部戏,我们前期做了很多的工作,帮他们把局组好,等到他们开拍那一天,我们却离开了。我觉得这是挺好的一个经验,干着急也没有用,你必须信任他们,所谓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吧。说累,就是心累一点,说不累呢,具体干活的都是他们。
深焦:您的电影特别具有人文关怀,自己的叙事风格是比较鲜明,所以您培养出来的青年导演,会不会跟您在表达风格上有些一致的地方,还是说您完全不会干涉他们的风格?
王小帅:这两部电影我喜欢的地方,就是我从中能看到年轻人的那种“关心”,或者说“关怀。”有些剧本关心的是穿越的,或者关心神仙姐姐,那可能我就帮不上忙了,那这两个呢?其实它有社会意义,有厚度,那么至于呈现的怎么样要看影片了,所以至少能从这一点上是一致的。那我觉得这两部作品和市面上其他作品相比,比较特别,同类的比较少。导演有自己想要表达的风格,这样是最好的。
深焦:就是说,从创作的角度,大家还是需要有不一样的诉求,不一样的东西。
王小帅:其实我们业界、媒体、观众也好,一年一年看中国电影的时候,总会发出一些质问,我们想知道自己的东西在哪里,太多的跟风者。这就需要我们去思考,去寻找,泱泱大中国几千上万的导演,我们总是希望出一些不一样的精品。
深焦:《爱在樱花盛开时》其实比较商业,在您看来,艺术电影的商业化究竟应该如何进行?
王小帅:可能中国的大环境不允许厚重的东西商业化了,我认为这是民族之殇。像《爱在樱花盛开时》中启用的年轻演员彭昱畅、王玉雯本身具备了商业的因素,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参与的项目就必须是十足商业的。他们虽然年轻,但也是很珍惜这些机会,除了在商业化被大家看重以外,他们其实也很希望参与有想法、风格化的项目。
所以,就是在这一点上,我们希望在不同的概念上去开拓影片的市场价值,不能因为市场上这个工作很艰难就没人去做,我们需要迈出第一步,之后要结合整个社会环境去讲,如果有一天,这个社会真的为某些不同的电影打开了一扇窗,那就是这扇窗就会显得很挤的,因为大家都在等待这些作品。
深焦:《心迷宫》、《八月》、《驴得水》等极具个人风格的作品慢慢进入大家的视野,其实这个市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已经开始转向多元化。
王小帅:电影有不同的类型,确实应该慢慢去开拓不同的传播渠道和不同的维度。现在的市场确实还不是很成熟,没有这样的胸怀和忍耐力,去接受这种东西,现在就是着急。但是从未来的角度来讲,自从网络形成后,现在开始慢慢出现一些付费点播频道等等,都是多元化的一种表现。如果整个网络都是同一种类型的电影,跟电影院一样的,那就是悲剧,所以网络平台它肯定就需要拓宽内容,吸引不同的观众。所以反过来,这样一种新的这种管理模式也多多少少会拓展电影的传播渠道。媒介打开了以后,电影内容也有更大的空间。
深焦:欢喜传媒的董平老师,去年合作了包括徐峥、王家卫、陈可辛在内的导演,今年跟您这边也有一些比较密切的合作。当他用资本去介入文艺片项目时,是不是会使得这些项目有一个风格上的转型?对于您的公司来说,是否也会因为资本的介入,对未来有不同的规划?
王小帅:这次跟欢喜传媒是很好的一次资本联姻。这个合作并不是今天谈,明天签这么简单,而是有一个长达十几年的积淀过程。像欢喜这样的公司,已经意识到了电影在网络平台的未来,它已经做好了铺垫,所以和我们合作起来,才会愉快和顺畅。资本并不一定必须拿枪逼着导演去改变他的初衷,相反,而是要鼓励导演做自己,这样才真正显出资本的力量。如果资本那么小气,所以每个人都要为他去洗地的话,这个产业也不会发展。所以只有面向未来,看得更远,才能够真正的从资本上和内容上有更好的嫁接。
深焦:欢喜跟冬春具体合作的形式是怎么样的?
王小帅:未来的几年里面,有部分的合作,是一种良性的,而且不是唯一性的。这样的话,其实是我们帮助资本在增加他们深度和宽度。同时,资本也在帮助我们做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,我觉得这个价值的体现,其实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。这是很好的开端。
随着导演和演员的加入,他们去完成他们自己的工作,影片未来的价值是由制片人和投资人以及其他的宣传方去帮助到他,这是双向的。不能说拍电影叫导演拍,然后市场成不成功,也要怪导演。这个是不好,所以说像欢喜影业跟我们结合,可能不是像你们想象的,是资本逼迫我去转型,而是资本更拓宽了导演的出路,这个是我觉得更宏观、更具有未来性的。
深焦:冬春从去年成立至今,您个人心态有没有一些变化,公司现在需要一些什么样的新鲜的血液,或者说您更看重的电影人的一些素质是什么?不光是导演,可能还有制片人,包括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员?
王小帅:冬春从原来的冬春文化,到去年开了一个新公司冬春上海影业,我们现在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走,心态方面没有太大的变化。我们公司也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加入,学制片、学管理、学电影的年轻人过来,可以发挥他们的特长。因为精力有限,做到小而精就可以。
在《闯入者》的时候,表面是我们在为自己呼吁的市场的健康化、合理化,甚至法律化,看起来好像是弱势的我们一厢情愿,但实际上,我当时就是说,不出两年,市面上所谓的大公司一样会遇到这些问题,因为市场就这么大,时间就这么一点,大家都挤在这个空间里。好莱坞电影该来的总会来,如果你不好好地在市场上梳理,把市场多样化厘清或者巩固法律化的程度,而是大家都用钱去砸,天天就是强调谁有实力,那这个市场很快就会出问题。
深焦:对,其实有点畸形,劣币驱逐良币。
王小帅:到最后就变成这样,内容不重要,大家都在内容之外斗法。从宏观来说,对文化和艺术来说是两败俱伤的事情。
深焦:所以其实更需要的是,还是保持初心。
王小帅:从内容上吧,还是希望中国能够有好的电影出来,不管市场环境还是别的,内容好才是真的好。怎么保护内容,这样的话就需要人才,那么怎么保护人才,就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。
深焦:要先需要您这样可以发掘人才的。
王小帅:我算是已经是到现在已经很懒的了,只是这两年开始慢慢的希望有机会做这个事情。
深焦:您自己之后会有什么电影项目?
王小帅:把手头两部监制的片子弄外,我就会着手自己的项目《地久天长》。这次主要合作方就是和和影业。其实我觉得就是互相信任,他们对这个戏很信任,那我回馈的也都是信任,这样的话,我觉得也省心。和和影业在他的板块里去运作宣传发行还有别的合作方,这样分工就很清晰。冬春作为他的唯一的合作方,好好地做内容,做制作。
深焦:我们相信专业肯定是会碾压投机的吗?
王小帅:这就需要时间去冲洗,这是很漫长的时间。由这个所谓的市场和板块,自身去认识这个问题。
后记:人群川流不息,在身边像晃动的电影胶片。电影是真实的生命,在银幕上流淌。只不过应了苏牧老师那句话,风景为欣赏风景的人存在。当电影成为生命的一部分,是自己与自己生命的对话,用什么颜色,什么语言,什么方式在提问自己的人生。缤纷之外,保持自己。这是我们这一代很多青年电影工作者追求的,同样也是王小帅和他的“冬春”所追求的。